可真正的事實是,她們要面臨無比復雜的生存環(huán)境,屬于這些女孩的上升渠道非常匱乏,她們總以為組裝完20000臺智能手機之后,就能晉升到線長了,但卻無奈地發(fā)現(xiàn)剛剛畢業(yè)的大學生根本不用做任何裝配工作,就能進入管理層了,這是中國社會中,為數(shù)不多的幾個尊重學歷的地方。
隨著掃黃辦大清洗,東莞成為20萬女孩回不去的家,她們一部分回到故鄉(xiāng):以前是做雞,現(xiàn)在是嫁雞;另外一部分回到組裝車間,跟著流水線永不停歇地勞動,在一個大約0.75m的位置翻騰著自己的苦辣人生:
有的企業(yè)采用計件工資制度,于是,這些女孩主動壓縮休息時間,像上緊了的發(fā)條一樣機械苦干,但因身體過于疲憊,效率降低,總量依舊不盡如人意,收入也不會增加;夜班對于年輕人來說是最難熬的,每次看看表都只過了兩分鐘不到,物料源源不斷地從流水線左邊流出,經(jīng)過自己簡單加工之后,又源源不斷地流向右邊,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她們從來不需要思考,只要能按照相關工程人員的指導,完成簡單的裝配動作即可。
流水線上的裝配女工,單調、枯燥,日復一日,《新周刊》對這種生活的評價是:2個小時就能望見一生。但正是這生生不息的勞動,不斷創(chuàng)造中國制造業(yè)的神話,拉風點講,是她們和喬布斯一起改變了世界,也讓NBA球星們每場比賽都能穿上一雙新球鞋。我們向這個群體報以尊重、敬畏的態(tài)度,但同時又心生憐憫,更復雜的情感,則來自于科技的發(fā)展,機器人的誕生,讓大批的女孩從單調重復的工作中釋放出來,但同時意味著,她們失業(yè)了。
Robot,裝配女工的終結者?
科技的發(fā)展,從來不是自己獨立完成的,當科學技術大踏步前進時,勢必也要會牽扯到人性,而在解決人性問題之前,科技是沒有辦法自己蛻變的,正如《終結者》系列中,每次出來搞定尖端機器人的手段,都和人性有關。
談到中國制造、談到裝配女工,談到機械手臂和Robot,就永遠繞不開代工之王富士康,它在某種程度上就像中國社會的一個縮影,體系龐大,制度森嚴、基層和高層有著顯著的界限,更重要的是,富士康也處在一個轉型的關鍵期,最具體的一項任務就是“用機械取代人工”。事實上,早在2011年的時候,總裁郭臺銘就喊出“打造百萬機器人”的計劃,但四年的時間里,機器人的成長速度比工資漲得還慢。
iPhone6量產(chǎn)前,他們依舊要擴招10萬人來滿足出貨需求,更尷尬的是,這些90后員工每隔兩個月就會給富士康管理層制造一些麻煩。為了擺平這些麻煩,郭臺銘付出了巨大成本,不單是精神、情緒上的成本,更有實實在在的金錢投入。據(jù)傳每一個富士康園區(qū)內,均有大量的休閑配套設施,籃球場、圖書館、游泳池、網(wǎng)吧、商業(yè)街應有盡有,這些資源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讓普通員工,在勞作了一天之后,放松身心,暫時忘卻流水線上的單調。